翌日。

夏时月半睁着眼睛醒来时，有两道身影，坐在她身边垂泪。

“防风。”

夏时月声音嘶哑，嘴肿得几乎张不开。

“小姐。”

两个人跪在榻边，紧抓着她的手。

夏时月眯着眼睛看房间的布置，“我还在宫里？”

“是太后的毓安宫。”

“七殿下救的我？”夏时月要确认。

“是，殿下调动了好多人找小姐。”

白芍轻轻地给她喂了两口参汤。“太医说，小姐得吃流食。”

防风把后边发生的事，一一讲给她。

“爹爹可是知道了？”

白芍回，“侯爷派人接我进宫的，我听七殿下说侯爷住在宫里。”

正说话，有个嬷嬷端着一个玉碗走了进来，是太后身边的嬷嬷。“郡主醒了？”

嬷嬷把玉碗交给防风，“这是消肿的药，给郡主敷脸。”又道，“陛下、侯爷都在外面，郡主若是收拾好了，老奴去请。”

“劳累嬷嬷。”

稍顷，赵太后、永宁帝、夏侯爷一起走了进来。

夏侯爷见女儿的眼睛，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隙，老泪唰地又流了下来，“时月……”

战场上铮铮铁骨的夏侯爷，此刻实难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在场的人看得也揪心。

“长乐，”永宁帝声音暗哑，半晌才道：“朕对不起你！”

夏时月挣扎着要坐起来，永宁帝伸手去扶，夏时月顺势揽住永宁帝的手臂低泣，“陛下，臣女想娘，臣女想回夏澜城……”

永宁帝的心，狠狠地被戳了一下，失神片刻说，“朕也对不青蓝！”

向青蓝的托付言犹在耳，“青蓝无悔，只此一女，放不下！”

“朕之过！”

永宁帝动情，“长乐，朕不会姑息太子。你好好养着，朕会下旨废了他，禁足东宫。”

殿里除了太后，所有人皆跪下，“陛下，三思。”

夏时月没想到永宁帝要废太子，她跪在榻上，“陛下，太子之位，关乎天下安定，切不可为臣女废太子殿下，您若为我废太子殿下，那臣女也活不得了！”

永宁帝看着她脖子上的淤紫，也红了眼睛，“他就是个畜生！”

太子之事，永宁帝一夜未睡，早已下了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