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会时刻提醒自己,不能因为小的就忽略了大的。
阿远还不到三岁呢,自己也是小baby,该给他的疼爱,陈柔依然要给的。
示意儿子躺到自己胳膊上,她点点他的鼻子:“妈妈最爱的,永远都会是你。”
阿远蹭的翻身,坐起来形容:“聂慎远小朋友,最可爱了!”
据说一个人,不论取得多大的成功,如果得不到父母的认可,他这一生,都会认为自己是个失败者,永远处在渴望和患得患失中,聂钊就是个很好的例子。
但父母哪怕不能认可,可只要不打击他们,就好比聂家兄弟,他们永远有自信。
而如果像聂耀一样,能得到父母双方的认可,他就永远保有自信。
像阿远这样,父母不但爱他,而且会尊重他,他就不仅自信,而且会天然的认为自己是个成功者,将跟爱内耗的他爸是截然不同的两面。
阿远回来要先洗澡澡,然后就可以吃晚饭了。
奶妈拿着小黄鸭在门口等着,要带他去洗澡,但还得陈柔劝一劝他才去。
看儿子走了,陈柔才躺下,手机响了起来。
她一接起来,是董爷,只问:“阿柔,我的帽子呢?”
陈柔翻个白眼,说:“我不同意你戴帽子,我给截留了。”
董爷立刻就炸:“我不同意,我会让裁缝立刻再做一顶,我就要戴帽子!”
……
是这样,董爷在被钦点可以去参加观礼后,就又活过来了。
尔爷是一套中规中矩的黑色立领装,那也是民国时代人们喜欢穿的款式。
而像李爵士,丁爵士他们,则大多选的是大襟式的长袍。
那代表着他们还是满清遗老,没有经历过民国,就直接到了回归。
董爷只是替补,按理位置应该很靠后,但因为邀请他的级别比较高,工作组就把他的位置往前调了调,可依然比尔爷靠后得多,他于是别出心裁,搞的西服礼帽。
西服就还好,功夫全在里面,外面也看不出什么,可他的帽子,太高了!
种花家自解放,就没有男人戴礼帽的习惯。
尤其回归观礼,座位是齐平的,男性更不可能戴帽子了。
一则大家没那个习惯,再则,有人戴帽子,要影响后面人的视线。
陈柔提醒董爷:“你戴那么高一顶帽子,挡到后面的人呢,会不会太没礼貌了点?”
董爷也有他的理由:“座位那么靠后,如果不戴帽子,阿远怎么看到我?”
陈柔伸个懒腰:“阿远我报备了的,他将陪我一起去现场,他会看到你的。”
现场小孩子不会太多,但女宾有带孩子的名额,董爷这一听就是在找借口。
果然,他说:“可是尔老匹夫就在他的身后吧,我还在很远很远的后方,他现在还小,记不得什么的,他以后要看录像,我戴上帽子,录像就能录到我了不是吗。”
又横横的说:“阿柔,如果不是我让上首都的机会,尔老匹夫就不可能有今天,而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,这个月你带着阿远上了他那边两趟,都没来看我。”
陈柔带阿远去尔爷那边,是因为霍岐在那边,她游说他回去工作呀。
而且阿远已经上学了,不像小时候她可以经常带去他那边捞鱼啊,钓鱼啊什么的,他现在要学习英语,还要学习各种学前知识,他很忙的。
如果不是顺路,陈柔也不会带他去见尔爷的。
可要如实讲吧,董爷其人,不怪尔爷说他,小心机太多,又爱搏出位。
别他答应的好好的,到时候悄悄戴个高帽子丢人现眼呢?
所以陈柔想了想,就问:“如果有两个小baby,一个去看你,一个去看尔爷,你要不要答应我,从现在开始就真的不争了,绝对绝对,不争了?”
他就是阿远说的那种,永远在挨打,但是永远都不长记性的小朋友。
你逼他承诺没有用的,他又不是君子,他随时反悔,随时翻脸不认账。
半晌,董爷没怎么听得懂,不过过了会儿,他终于反应过来了。
紧接着,他哎哟一声:“咱又要添丁啦?”
立刻又是一阵哈哈大笑:“以后,阿远就是我一个人的了,对不对?”
好吧,这是他主动认领的,陈柔索性说:“那要是小的出生了,你也别见,别看。”
董爷想象不到还会有比阿远更可爱的孩子,他一门心思只想争走大孙子,下意识就想把小的一个给尔爷,现在想的也只是,以后阿远不就归他一个人了嘛。
他开心的不得了,笑着说:“好好好,我不看,我只要阿远。”
紧接着又说:“我最近身体不错的,我看过新闻,聂钊不在,阿柔……”
聂钊要在家,他不好意思来,因为聂钊那人吧,领地意识特别强,他的家里是不喜欢招待外人的,人都在外面见,聂家兄弟的朋友要来了,他也有办法暗示管家和保镖们,叫他们待不习惯,尔爷董爷就更是了,他不说话,但他会让他们感受到,什么叫公是公,私是私,不要来侵占他们一家人的私人空间的。
聂家所有的人中,唯一没有感受到过不自在的也只有一个人,李霞!
就不说聂钊不敢让她有不舒适的感受,而且只要李霞来,他会亲自叮嘱所有人,只有一个目标,让李霞女士觉得自在,诀窍也只有一个,不要过分打扰她。
聂钊不在,大晚上的,又听说孙女再有了一胎,董爷就想过来。
但陈柔语气冷酷:“不行,不可以。”
董爷都已经打算出门,在喊独眼给自己拿衣服了,听说陈柔不要他,刚想发飙,她说:“你家是石头屋,还有古井里的活水流过降温,冰凉舒适,但外面超级热,你要乘车过来,不开空调,热死,要开了,你确定你受得了空调吹?”
顿了顿又说:“吹了空调万一感冒了呢,只剩一周就要回归了,拜托,你去看看尔爷在干嘛吧,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作病了呢?”
好容易得来的机会,而且那是个偶然,要不是包玉雁遭家暴,闻家二太主动挑衅,他都得不到那个机会的,老人家又吹不了空调,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?
尔爷并堂口那些人,论打架可干不过义勇堂。
但要问为什么现在人家的产业比他董爷更多,更富有,更有威望,靠的就是工于心计,善于筹谋,而董爷呢,就是阿远说的大蠢蛋。
从九龙到聂家,说远不远,但要说不远吧,要穿过半个香江。
董爷想来想去,又问:“阿柔你说,这回会是个儿子,还是闺女呢?”
陈柔笑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董爷想来想去,叹息说:“儿子吧,要是闺女,像你一样的话……”
要是阿柔生一个小版的她,董爷发现自己撒不了手的。
一儿一女,那应该都是他的才对,他不可能给尔爷的,一个都不给。
而这么一想,他就忍不住的手痒痒,又想干掉尔爷了。
生命不止,奋斗不休,人只要活着,江湖就存在,他,放不了手!
且不说董爷的纠结,还有坐着机车往聂家赶的李霞。
聂钊正在飞机上,前往大陆,而关于他太太怀孕了的事,目前是除了他,全家人基本上都知道了,可阿宽不是明叔,没经验,就没给他打电话提前通风报信儿。
所以现在是,只有聂钊不知道。
他坐的A380宽体机,长途贵宾舱,不但有床,可以躺着看电视,甚至还有办公桌,可以说,就是把一间小型房给搬到了飞机上。
但大多数情况下,真正能坐这种贵宾舱的人,都意识不到这是一种享受。
就好比聂钊,他不会去想,自己脚底下的普通座位上,人们一个挨着一个,一个挤着一个,有多难受,他只觉得空气中静电有点多,羊绒毯子的香水味太冲,以及,空调的出风不够均匀,也就是说,它的空调滤芯马上就该保养了。
普通座椅上的人抬头看二层,觉得商务舱的人,怕是都没有任何烦恼。
至于贵宾舱,他们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。
而坐在里面的聂老板,其实苦恼和普通人一样多,甚至更多。
这会儿安秘书正在帮他规划行程:“去聂氏电子工业园区的时候,要不要顺带去一趟寺庙,这里有个送子观音庙,据传说非常灵验。”
聂钊穿的拖鞋,正在看财务报表,合上文件,认真问:“只送子吗,送不送女?”
还别说,饶是安秘书上天入地无所不能,号称最强辅助,但也被这个问题给难到了。
送子观音大家都知道,但是,他会送女儿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