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行兰也是气得要死，“邱婶子，你一天到晚不干正事，成天磕着瓜子儿，张家长李家短的，你这嘴咋就没烂了？”

邱菱花啪地吐了一口瓜子壳，要不是江行兰拦住，她就吐面粉里头去了。

江行兰上前将她一推，往雪地里栽了进去。

“好你个烂蹄子，你一个嫁出去被赶回来的赔钱货，你还打老娘了……”

周桂枝冲过来，将她的头发一把抓住，整个脸往雪地里撞，“老不要脸的东西，埋汰我两个闺女儿，我今天给你拼了！”

邱菱花被撞得头晕眼花，喊救命。

江行兰站着半天动弹不得。

她心里万般不是滋味。

周桂枝打完了邱菱花回过头，见江行兰泪流满面，吓了一跳，“兰儿，别听这烂心肝的胡说八道，你回来妈和你爹挺欢喜的，你是爹妈心头肉，你在郭家受苦妈和你爹一宿一宿睡不着。”

江行兰哇地哭出声来，扑到周桂枝的怀里，“我给你们丢人了！”

“傻！”周桂枝拍拍她的后背，“丢啥人了，你和茵子过得好，我们比啥都高兴。你看你，又不是养不活你们娘俩，既不吃我们的也不穿我们的，谁都说不到你头上去；

别往心里去啊，听话，你七想八想，我和你爹心里不得劲，你爷奶也不欢喜！”

江行兰抹脸点头。

邱菱花从地上爬起来，“要不是上江大队，凭你也能养活你娘俩？”

她还没来得及拍身上的雪，就被江行兰冲过来一脚踹得滑了出去，“要你管！”

邱菱花爬起来想跑，周桂枝拎着她，“别走，跟我去董家，我倒要弄清楚，到底是谁在造谣坏我闺女的名声。”

她让江行兰在这边磨面，自己扯着邱菱花，一路朝董家过去的时候，身后陆陆续续跟上看热闹的人，等到了董家门口，就把整个禾场都围满了。

临近年关，好多知青都要回家去，上江大队就放了假，闲着也没事，有热闹不看是傻子。

说好了提干的事后来迟迟不提了，董金成一问，才知道他爹这头出了幺蛾子，挖社会主义墙角，被人弄去蹲笆篱子了，那一刻，董金成如遭雷击。

他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鄙视他，部队里人人都在看他的笑话。

他也想过一些办法，但都行不通。

后来，他的指标被上面给了另一个比他晚入伍的人，到了退伍的时候，指导员找他谈过了，劝他主动提退伍。

他只好回来了。

但他实在是不甘心。

上江大队再也没有姓董的立足之地。

上江大队是姓江的说了算。